联通网通千名员工地震自救始末

灾区里到处都是帐篷，很多应急电话也设在帐篷里或周边（康钊 摄于都江堰）

　　“迄今为止，中国联通尚有1名员工失踪，没有受伤情况”，5月20日，中国联通四川公司总经理杨惠恒向新浪科技通报了最新的员工伤亡情况。更早前的5月17日，中国网通四川公司总经理牟俊也汇总了相关情况：网通最后一名失踪人员已于5月16日在理县找到，无伤亡。

　　至此，中国联通和中国网通在四川加起来的总共9000多名员工的情况总体良好，但是，汶川地震给他们带来的巨大震动仍让他们历历在目，难以磨灭。

　　“自救成功也是伟大的，没有伤亡就是一种幸福，”5月19日下午，在举国沉痛向汶川地震死难者哀悼后，一位运营商高管如是说。

　　再晃一两分钟也许就塌了

　　“地震发生时我在办公室，感到房子在晃，先陡后晃，一晃我就知道是地震，网通四川公司的办公楼整个感觉都在晃，楼层越高晃得越厉害”，说这句话时，网通四川公司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唐天尧已经和她的同事们在一个帐篷里办公。

　　网通四川公司在成都的办公楼是一栋只有六层楼高的建筑，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里面办公，因为楼里面有很多裂缝，显然已是危楼。“再持续晃一两分钟也许就塌了”，唐天尧至今心有余悸。

　　联通成都分公司的情况同样不妙，成都分公司的办公楼原来是机房和办公楼分别为两栋，改造时连在一起，但地震后两栋楼又分开了。

　　情况好得多的是联通四川省公司的大楼，由于楼体大，更结实，从里到外尚没有发现裂痕。

　　与所有成都市民一样，尽管离震中映秀尚有至少七八十公里的距离，但强悍的地震反应让两家运营商员工们可能一辈子难以忘怀。

　　联通四川公司集团客户部陈刚说，“我当时在大楼里，地震时刚站起来，还以为是楼里使用电钻，我很不耐烦地说，干嘛呢？！有人则回答，地震了。然后我们就赶紧下楼”。

　　地震发生时，网通四川公司管理层正在会议室开会，地震一发生，哗哗地掉东西的响声到处都是，连网通四川公司总经理牟俊办公室里的书柜都倒下来了。

　　联通四川公司市场部总经理孟国威当时正在车库门口倒车，准备进车库，突然发现车在骨碌碌地跳，咚咚地摆，“我还奇怪，以为发动机坏了，但没感到恐惧，后来保安说地震了，我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上了，不敢进车库，也不准进车库”。

　　联通四川公司G网部总经理王旭东当时在成绵高速公路刚上几公里，地震发生时，车跳得厉害，由于没经历过地震，他的第一反应是还以为爆胎了。

　　但是，女孩子的反应显然不可能有男人们镇定。

　　“当时我在外面参加一个培训，讲彩e，因为所在楼是玻璃幕墙，玻璃哗哗地响，当时不相信是地震，后来就跑，一跑出去，房间里悬挂的电视就掉下来了。到了楼下，腿都哆嗦，站不住，这时还不相信是地震，我爸爸打电话来，我才哭了”。联通四川成都分公司女员工宋春丽回忆说。

　　很多人都以为末日来了，一家运营商综合部的副主任一直搀着一位女员工下楼，因为这个女员工已吓得根本走不动路，所以跑下楼的速度很慢很慢，一些女员工看到楼梯都觉得像平面，看到平面以为是个斜坡。

　　地震后数分钟，在联通四川公司的楼前，聚集的女孩子们都是嚎啕大哭，而且都是成双地抱着哭。

　　也有坚强者作出了积极的反应。联通四川公司行政部新闻主管张娴说，“那时我正好去成都电视台办事，车走在双楠街上，开始时以为爆胎了，然后看到了很多人在喊‘地震’了，一条街的人全部出来了，有个女的一直大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地震了。最多两分钟，这条街至少有2000人，然后看到大块的掉下来的石块砸在一些车上，很多人开始打电话，我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而且打通了家里的电话，但家里没人接，我就赶紧往家里赶，一直到看到自己的父母”。

　　老总大喊走应急通路下楼

　　对于员工们当时是如何自救的，26岁的漂亮姑娘、联通成都分公司综合部员工李姝记忆深刻：“当时我们在二环路联通成都分公司开会，开始时没注意是地震，后来晃得越来越厉害，我们成都分公司总经理汪大海先是大喊‘钻桌子’，于是有些人想躲到会议室的大桌子下面；后来又听到喊，‘所有人都走应急通报下楼’，大家就开始有秩序地下楼。由于人多，路上花了几分钟，到楼下时也几乎不晃了。后来我回去看过，玻璃全碎了”。

　　联通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杨惠恒则回忆说：“因为我是石家庄人，经历过唐山地震和邢台地震，地震发生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告诉大家往哪里跑，所以我跑到综合部叫大家赶紧往卫生间跑，因为卫生间每个柱子支撑的地方最少，可承受的压力最大；而且，卫生间里有水，有水就能多活。然后，员工全部已反应过来是地震，大家都开始下楼”。

　　网通四川公司在成都的员工要比联通少一些，地震发生后，网通四川公司总经理牟俊让所有人赶紧从楼里撤离，由于楼层不高，所有的员工迅速下到楼底。

　　两家运营商在成都的员工合计1000人左右，全部成功自救。

　　帐篷里抢通成都通信

　　打电话是灾后人们的第一反应。电信运营商的员工也是如此。

　　联通四川公司行政部新闻主管张娴说，“我给家里打完电话后，记者们反应也很快，地震20分钟后，我就开始接到了一个记者的电话，他问为何你的电话能打通，我说不知道其它运营商是否能打通。不到半小时，又接到了上海、北京、黑龙江一些记者的电话，询问灾情”。

　　联通四川公司市场部一位员工说，“冲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打电话，话务量急剧上升。当时四川联通大楼前的广场一片混乱，楼里有平安保险公司的人，都拿着手机，老追着我问，你们的电话能否打通。那天下午3点12分，我的一个叫冯骏朋友给我发来短信，说为何你的电话能打通。”

　　联通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杨惠恒则回忆说，“当时我马上就接到省抗震救灾指挥部的电话，要我们找绵阳、德阳等地的市委书记、市长，我们都是通过我们的办公室与对方的办公室联系，当天都找到了”。

　　由于担心通话量激增会使通信受阻，在余震不断、天地间仍在不停的摇晃，惊呼声、尖叫声不时入耳时，网通四川公司总经理牟俊、副总经理廖建文还是赶紧到位于成都高新区的网通通信枢纽中心海特机房查看。

　　随后向网通全省各地分公司调查的结果是，由于地震引起的抱杆倒杆和倾斜、停电引起300多个网通SCDMA基站瘫痪、部分设备及天馈线严重受损，造成了400余个SCDMA及接入网机房不同程度的破坏；全省有20余处的办公及营业用房出现墙体开裂、移位，顶棚脱落垮塌。牟俊赶紧组织在网通中心机房加强对网络运行情况的监控，确保及时发现和解决问题。

　　联通四川公司由于业务规模更大，头绪更多。“下去之后我就召集运维人员，因为要赶紧把网络稳住。我们就赶紧开始工作，把机房建到门前，把监控终端从楼上拉下来”，联通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杨惠恒回忆说。

　　“幸好以前就有一个旧帐篷，当天晚上风雨交加，运营维护也就在这个五六平米的帐篷里，运维人员向报安借来了大衣，但雨太大，运维人员坐的椅子上都是水，后背也都是水，冻得寒风瑟瑟。这一天余震发生过多次，但如果你问他们，他们都说不知道”。

　　网通四川公司则是在其海特机房旁一间临时的自行车停车棚里建立起来抗灾指挥部。总共两排自行车棚，网通成都分公司和四川公司总部的人员分别占了一排。

　　9000名运营商员工的幸运

　　除了在成都的员工外，网通和联通在其它地震遭灾地区的员工也有某种幸运的成分。

　　北川是绵阳下属的一个县，也是地震死伤最惨重的重灾区之一。5月17日，联通绵阳分公司总经理对新浪科技说，“当时地震时，我们都赶紧下楼，后来发现两网都中断了，几分钟后我们又进楼，半小时后给绵阳市政府提供了通信保障。我们的员工没出事，绵阳分公司在北川有3名员工，当时正好在绵阳开会，因为开会晚了1个小时，推迟动身回去”。

　　结果是，这一个推迟的会议使得这3名员工幸运地躲过一劫，救了这3名员工的生命。而联通在北川的办公区此次整体被埋在泥水流中。

　　网通在震中唯一映秀镇的员工刘言福因反应速度快，从即将垮塌的办公楼二层成功跳楼逃生；网通汶川的数名员工也因为机房和宿舍都没有垮塌而安然无恙。在茂县的最后一名失踪员工后来也被找到。

　　“联通目前还有一名员工失踪，茂县一名运电话卡的员工地震时在路上开车，估计被困在路上，通信还未恢复，联系不上”，这目前是最令联通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杨惠恒担心的。

　　网通在四川目前有800名员工，联通则有8000名员工。这样，除了最后一名失踪员工外，两家运营商的员工几乎发毫未损。

　　“运营商的员工也是普通人，他们在地震中无论是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重要的是，我们在地震后重新投入工作的速度还是更快的”，一位运营商普通员工如此说。

　　联通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杨惠恒则说：“我很多天一上楼就觉得晃，我后来理解，这是一种记忆的犹存，这种记忆难以很快消失”。

　　这种记忆的结果使得杨惠恒狠下了一个举措：联通10010客服热线服务人员很多是年轻的女孩子，地震后，为减轻心理压力，省分公司一位副总经理亲自带队跟着受理用户咨询热线，但是，目前很多热线受理已转移到重庆公司。

　　“我们现在已做预案，只要再出现这种问题，就集体性将热线电话搬到异地，不能把话务员送到楼里，如果出现这种问题，万一出事，损失就更大了，人的生命是更重要的”。(康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