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埃拉·卡斯特罗·埃斯宾

　　玛丽埃拉·卡斯特罗·埃斯宾:从她口中探寻古巴未来

　　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玛丽埃拉形象美丽，个子很高、身材适中，衣着靓丽、健康开朗，总是面带微笑，两只褐色的大眼睛顾盼有神。她的这一形象正隐喻了古巴开放和变革的一面。

　　●玛丽埃拉·卡斯特罗·埃斯宾，1962年生于古巴首都哈瓦那。她是古巴现任国务主席、最高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的女儿，前国务主席菲德尔·卡斯特罗的侄女。其母维尔玛·埃斯宾·姬洛瓦是古巴革命老兵，还是古巴妇女联合会主席。

　　她的身份是古巴国立性教育中心主任，同时她是古巴"四性"权益的支持者。所谓"四性"（LGBT），是指女同性恋（lesbian）、男同性恋（gay）、双性恋（bisexual）和变性人（transgender/transsexual）。

　　天生反叛

　　劳尔抱怨女儿：“把改革这东西弄进了家里！”

　　由于是长女，所以玛丽埃拉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父女相处的情景：“那时候，父亲每天都会拉着我的手送我到学校，亲自交给老师后才去工作。”在玛丽埃拉眼里，劳尔是一个受人尊重、特别负责任的人。尽管父母工作繁忙，但他们十分相爱，对子女也疼爱有加。不过，玛丽埃拉有时也会感到失落，因为父亲很少在家陪她。小时候，她特别希望父亲不要担任那么多公职。或许正是这个原因，玛丽埃拉从小就对政治不感兴趣。

　　大学期间，玛丽埃拉学习和研究的是儿童心理学，并曾迷恋和醉心学习过现代舞蹈。上世纪80年代，她经常登台表演，并对现代艺术精神有深入的了解。卡斯特罗家族的熟人都表示，玛丽埃拉个性很反叛。老朋友诺贝托·富恩特斯曾说：“她是一个自由的精灵，她还曾在一次演出中无上装登台呢！”另外，玛丽埃拉还对那个年代戈尔巴乔夫在前苏联实行的“改革”（perestroika）非常热心。

　　玛丽埃拉曾与智利舞蹈家鲁本·罗德里格斯结合，并生有一个男孩。据卡斯特罗家族的另一位老朋友说，鲁本曾告诉他，劳尔一度对这个不太听话的女儿说过抱怨的话，说她“把改革这东西弄进了家里面”！1991年，鲁本因故遭到驱逐，此后玛丽埃拉与一名意大利男子结婚，生下了两个孩子。

　　从2005年开始，玛丽埃拉开始渐渐出现在外界媒体的视线中。此时，她已经转变成了一个活跃的社会活动家。2006年，在接受路透社专访时，她大胆而直率地回答了有关卡斯特罗为何没有出席80大寿寿宴的问题。玛丽埃拉是这样回答的：“我们在一次家庭会议中对父亲说：‘爸爸，你去告诉菲德尔，我们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保持清静，古巴人民也希望他能安静地养病。’”她还表示：“我们所有人都让我们的指挥官（指菲德尔·卡斯特罗）担负了太多的责任。”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7月，菲德尔·卡斯特罗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之后，劳尔开始一步步担负起古巴的领导重任。

　　性与社会

　　在她的推动下，同性恋、变性人、双性恋都不再是禁忌。

　　2007年下半年以来，古巴在劳尔的推动下启动了一系列改革。外界往往对它的起源深感好奇，想一探究竟。如果说，玛丽埃拉可以被视为改革标志的话，那么，这场改革应该从2005年算起。当年，她致力于推动古巴的性解冻。

　　自1959年古巴革命成功以来，同性恋等问题就一直受到限制。上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同性恋者时常会遭到奚落，并有可能失去工作，甚至还有个别人因此入狱。古巴著名同性恋作家雷纳尔多·阿雷纳斯就被驱逐出境，直到1990年因艾滋病客死美国。

　　2004年夏天，一些古巴变性人滋扰了当地的居民和外国游客，随后遭到警察逮捕。他们向玛丽埃拉求助，玛丽埃拉聆听了他们的意见。2005年，她亲自起草了保护变性人权益的126号提案，交给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提案主张允许有变性需求的人获得免费做变性手术的机会，并能从法律上改变其性别身份。2006年12月，古巴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讨论这项法律草案，不过并未获得通过。

　　出于对这群人的兴趣，玛丽埃拉还攻读了有关的博士学位。在她的努力下，古巴社会已不歧视同性恋者，同性恋者也敢于同人们交流了。

　　现在，玛丽埃拉是古巴国立性教育中心的主任，兼任古巴多学科性学研究中心主席、全国性别身份障碍症治疗委员会主席，并且是预防、应对和防治艾滋病行动组织的成员。此外，她还是世界性健康协会的执行委员。她主持的团体致力于艾滋病防治和使社会接受同性变、双性恋、变性、异装癖等现象。她还主办了一份叫《性学与社会》的杂志，已经出版了13本（篇）学术著作或重要论文。

　　2008年5月9日，古巴国家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美国电影《断背山》。5月17日，哈瓦那举办了由玛丽埃拉一手组织的古巴第二届“反同性恋恐惧症节”，这标志着古巴的同性恋团体获得了空前的开放度和得到政府前所未有的政策保护。这还是古巴建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同性恋公开集会。

　　6月4日，玛丽埃拉推动了3年的126号提案终于在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上通过，成为法律。当天，就有28名打算变性的古巴公民递交了手术申请。

　　伴随着对古巴社会四性权益的关注和积极维护，玛丽埃拉成了社会名人。她的影响与日俱增，并开始在政治中有所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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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性政治

　　她成了间接表达劳尔改革意向的渠道。

　　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一场关于古巴国内事务的讨论就悄悄在劳尔的主持下展开了，这场讨论成为启动古巴改革的思想解放运动。

　　而早在2005年，玛丽埃拉接受《苏格兰人》杂志采访时，曾针对古巴的经济问题直言不讳：“我希望听到更多的讨论。我们应该尝试并检验，对于提高公有制经济的效率——什么是真正管用的，而不是简单地全盘接纳自由市场经济的改革。”她同时欢迎争论和透明化。“作为一名古巴公民，我们应该理解、讨论和聆听人民的意见及批评，我不同意对人民的经验关上大门。”

　　今年5月10日，玛丽埃拉在接受西班牙《先锋报》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古巴将允许公民出国自由旅行。此前，古巴民众一直希望能获得自由出国旅行的机会，但是官方对此不予放行。对此种情况，她说道：“没有任何必要阻止人们享有自由离境的权利，我认为我们应该允许所有想离开的人离开。”

　　她的话题不限于具体的政策，甚至直接谈论起父亲劳尔和他推行的改革事业。她强调父亲的务实和灵活。“我父亲对古巴的经济困难一清二楚：那当中有太多东西根本没发挥作用。”

　　玛丽埃拉的形象使过去充满阳刚之气和严肃风格的古巴政治开始流露出柔性的色调。她的言行越来越成为人们观察古巴政治与社会发展的一个晴雨表，甚至成了间接表达劳尔改革意向的渠道。而这种表达方式，此前从未在古巴出现过。

　　早在2006年时，她就曾对外国记者直言：“父亲尊重我的观点，但他认为我应该做一个杰出的策略大师，才能实现我的目标。”如今，古巴政治多少显示出了她的影响。她在5月10日的采访中曾表示，“古巴共产党比以前要温和多了”。

　　人们期望着古巴出现更多的变化，外界也试着从玛丽埃拉的口中探寻古巴的未来。5月19日，她对埃菲社记者侃侃而谈时表示，她坚信古巴革命将会继续，未来10年的古巴将处于不断加强民主参与的进程之中，而这一切现在已经开始了。这是一个“必要的转变”，目标是让古巴人民对现实、对革命进程更富有责任心。 （本版文字 一知）